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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7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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潤玉沒出事,只怕天帝會拿她膽小怕事,不配做一族之長的問題來說事;若是潤玉出事了,只怕這翼渺洲問題更大了。

這些歸咎到底,還是翼渺洲勢力太盛,威脅了天帝的這帝王權威。

輕輕皺了皺眉頭,穗禾一邊打量四周,一邊輕輕的替潤玉把脈。

這脈象倒是著實讓穗禾疑惑,幸而沒有性命之憂。

不求他多久性命,只要他能夠承擔登基為帝,讓無霜受,孕即可。

想到這裏,穗禾不禁記起了一件往事,嘴角勾了勾,扶起潤玉,掌心靈力浮動,來到了另一處。

“仙上……”

穗禾滿臉焦急,看著旁邊旭鳳的身影,忙焦急的大喊了一聲。

“前面那位仙上……”

旭鳳依舊大步流星的往前走,穗禾靈力聚於指尖,猛地讓旭鳳旁邊的衣服著火了。

這倒是引起了旭鳳的註意,忙停了下來,冷冷的看著靈力微動的方向。

“見過仙上,”穗禾一邊扶著潤玉,滿頭大汗,一邊語氣裏是藏不住的誠意惶恐,“穗禾鬥膽,冒犯了仙上。”

“著實是情況緊急,還請仙上相助一二。”

旭鳳原本心下惱怒,千年來在天界,還從沒有人敢這樣冒,犯他。轉身看見那道淺粉色的身影,滿臉的焦急和潤玉之後,旭鳳這惱怒倒是退卻了幾分。

“怎麽回事?”旭鳳忙過來扶著潤玉,“大殿怎麽會這樣?”

“仙上容稟,”穗禾忙說道,“小仙經過禦花園,發現了這位仙上昏迷在地。”

“昏迷?”

“嗯,”穗禾急忙點頭,“小仙初來這九重天,一切都不熟悉,著實是不知道如何是好,才大膽冒犯了仙上。”

“這是大殿下,”旭鳳說到,“趕快去請岐黃仙官。”

“那您是?”穗禾看著旭鳳身上的圖案,臉色大變,忙行了一禮,“見過二殿下,穗禾無狀,冒犯了二殿下,還請殿下責罰。”

“嗯,”旭鳳高傲的點了點頭,“此次事急從權,本殿不與計較,你起身吧。”

“謝二殿下。”

“去請岐黃仙官。”

“諾,”穗禾聽了,擡頭看了一眼旭鳳,眼角帶著幾分嬌羞,又看了一眼旁邊不醒的潤玉,語氣裏帶著幾分不確定,“穗禾初來九重天,人生地不熟。著實不知道,去哪裏請這岐黃仙官?要怎麽請?”

“還請二殿下示下。”

“拿著本殿的腰牌,去東北方岐黃仙官宮殿。”

“諾。”

旭鳳看了看歡喜接過腰牌的穗禾,眼裏帶著幾分笑意。

果真是一個莽撞的小仙。

穗禾,是嗎?

直到旭鳳帶著潤玉走了,穗禾才起身,收起了眼底的笑容,把玩著這手中的腰牌,不急不緩的像東北方向走去。

拖拖拉拉,嗯,應該說是不急不緩的,好半天,穗禾才急匆匆的請到了這位岐黃仙官,又因穗禾不明白該請這位岐黃仙官去什麽地方,又交流了一番,才兜兜轉轉的來到了這璇璣宮。

又是一番折騰,直到大半夜,穗禾才回到了寢宮。

寢宮內燭火通明,穗禾揉了揉眉心,最近睡得不太好,夜裏總是喜歡做夢,夢到一些曾經經歷過的事情和不太想要去面對或者說響起的人和物。

輕輕的閉上眼,淺淺的呼吸聲傳來後,穗禾項鏈上的玻璃色珠子漸漸的變紅,六芒星的樣子若隱若現,發出了淡淡的紅光,有一下沒一下的亮著。

月色正好,卻又似乎多了幾分清冷的意味,這月光落在了這宮殿之上,倒是獨顯了幾分寂寥。

我這又是在做夢了。

穗禾心下不禁嘆了嘆氣,揉了揉眉心,繼續走著。

眼前的情景很熟悉,穗禾白日裏剛走過一次。

璇璣宮?

以前做夢倒是看著過去的自己的一些事,這倒是第一次,夢見了出荼姚錦覓旭鳳意外的人了。

莫非這次還能夢見潤玉不成?

穗禾不禁在心裏冷笑著。

本座倒要看看,這次的夢會有什麽。

若說今日上午的璇璣宮是一種寂寞,但也有幾分那君子獨立於世的風度,眼前這璇璣宮倒是有一種死寂,壓的有點讓人喘不過氣來。

不遠處有腳步聲,很輕,能聽得出有幾分疲憊。

穗禾微微側過頭,看到了推門而入的,潤玉。

一襲白衣廣袖長袍,銀白色衣袖上有著銀線的絲線繡著龍騰於滄海的圖案,在月光下,翻著微微點點的光。墨色的長發束束起,落在身後,修長的手指捏著眉心。

剛走了幾步,潤玉便停了下來,眼中的疲憊瞬間褪去,墨色的眸中帶著鋒利與威儀,看向了前方。

目光觸及眼前人,潤玉楞了楞。

“是你?”

夜話

潤玉?



第一眼,穗禾就知道眼前人不是今早那個潤玉,而是後來謀,逆上位的潤玉,或者說,天帝潤玉。

這夢倒是越來越有趣了。

看著眼前人,穗禾的嘴角勾了勾。

穗禾穿著一身白色的寢衣,外面套著淺粉色的紗裙,墨色的長發懶懶的披了下來,隨風舞動,同記憶中的那個姑娘,一模一樣。

“是你?”

潤玉心下有過波動,墨色的眸子有過驚訝與歡喜,突然想到了翼渺洲,那些情緒卻煙消雲散,帶著審視。

“大半夜的,穗禾公主這番打扮出現在本座的璇璣宮,”潤玉看了穗禾一眼,眼裏帶著嘲諷,“莫非攀不上旭鳳,便來本座這璇璣宮自薦枕席?”

“自薦枕席?”穗禾聞言,嘴角輕輕的勾了勾,不急不緩的說道,“天帝陛下還是一如既往的,自視甚高呢……”

“就算穗禾想要自薦枕席,”穗禾輕輕的走到了潤玉旁邊,打量著潤玉,眼裏帶著失望,笑道,“天帝陛下還真是入不了穗禾的眼。”

潤玉冷冷的看著穗禾,輕哼了一聲。

“本座自是入不了穗禾公主的眼,只是可惜能入的了穗禾公主眼的人,穗禾公主在那人眼裏,也不過是一文不名罷了。”

“天帝陛下這懟人的功夫是一如既往的好,”沒有理會潤玉的嘲諷,穗禾嘆息道,“只可惜,有的只是嘴上功夫厲害。”

“那也比穗禾公主好,不僅嘴上討不到便宜,還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。”

聽完這句話,穗禾心下驚了驚。

莫非這不是夢?

而是來到了前世她死後的時間?

心下盡管驚訝,穗禾臉上卻依舊波瀾不驚,依舊帶著幾分譏諷看著潤玉。

眼前這個人是年少思而不得,那漫長的前面歲月裏,穗禾出現的時候,潤玉都是不著痕跡的觀察著,只怕對於穗禾的了解,都超過了穗禾她本身了。如今穗禾的雖然成熟了很多,但是那些不經意的小動作,卻依舊沒有改變。

即便千年已過,自己竟然還是這般的了解她——一個小動作,就能看出對方有所盤算。

想到這裏,潤玉嘴角的嘲諷不禁更深了。

潤玉啊潤玉,你真是可悲啊!

“身死道消又如何?”穗禾眼裏帶著冷意,不急不緩的說道,“穗禾不過是求仁得仁罷了。”

“那般淒慘下場也不過這〈求仁得仁〉四個字,”潤玉聽到這裏,心下倒是驚訝如今穗禾的轉變,慢條斯理的說到,“本座倒是好奇,穗禾公主如何的〈求仁得仁〉,竟也能這般的波瀾不驚?”

“原本倒是不想說的,不過,”穗禾打量著這璇璣宮,又看了看潤玉,輕輕的嘆了嘆氣,“看到天帝陛下這般落寞可憐,罷了罷了,本公主還是大發善心,做一次為天帝陛下解惑的好人罷了。”

穗禾的目光和語氣讓潤玉尤為的不舒服,尤其是這種打量,更是讓潤玉覺得不堪,似乎要剝開層層華麗的外衣,看到裏面原本爛透的芯子。

無論他是否是當今的天帝,執掌九天也好,手握八方權勢也罷,在眼前人的眼裏,他潤玉依舊是個上不了臺面的庶子。

即便如今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帝,而她卻是個下場淒慘,身死道消,被驅逐鳥族的孔雀。

眼前人的目光,從未為他逗留過絲毫,就連驚艷都不曾有絲毫。

穗禾,你當真是殘酷至極!

“若是世間一切是註定要消亡的,以何種方式消亡,又有何區別?”潤玉聽見眼前人言語裏帶著幾分感嘆,“作為九天的神,誰能保證,自己手裏是那般幹幹凈凈,出淤泥而不染?”

“穗禾倒是下場淒慘,”穗禾聽到這裏,無所謂的說到,“有著風神水神兩條命在手,又能讓錦覓痛苦不堪,親手殺了旭鳳。這一一細細算來,倒是穗禾賺了不少呢。”

“天帝陛下覺得呢?”

“穗禾公主倒是讓潤玉對〈死性不改〉這個詞有了進一步的了解,”潤玉冷冷的說道,“這天上地下,只怕也是穗禾公主獨有了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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